故乡的腊月

昨夜不知什么时间悄悄下了一场小雪，清晨打开家门时，只见到处白茫茫一片，还有零星的雪花在静静飘落。好久没看见这么大的雪花了，心中有一种莫名的高兴。查看手机上的日历，才发觉又进入了腊月，孩提时那种进入腊月盼望过年的心情忽然涌上心头，但感觉和小时候却不一样。
故乡的腊月是在雪花中和孩子们的笑声中迎来的。大人们都忙忙碌碌的，小孩子聚在一起，讨论着过年该先上谁家拜年的问题。那时父亲和母亲都很年轻，在村里是有名的大能人，村里人见了父亲和母亲的面都会亲热的问一声年货办齐了没有？母亲总是笑着说：“年在你家里呢！”问者和答者都是笑呵呵的，那时的腊月也总是在笑声中到来的。
母亲的手很巧，总会在春节前为我和哥哥们每人做一套新衣服。那时家里在村上是唯一有缝纫机的人家，一进入腊月找母亲做衣服的人总是络绎不绝，所以腊月里缝纫机的声音总会在家里嚓嚓响一个多月。家里每天出出进进总是好几十人，整夜做衣服是母亲当时真实的写照，我们早晨起床总是看见母亲的房间亮着灯，传来缝纫机的声音。
和母亲相比，父亲也不轻松。父亲要忙着把家里的柴禾准备好，有时也会叫上哥哥们帮忙。我在家里老幺，这种重体力劳动父亲从不叫我，所以到现在哥哥们常笑我是个大懒虫。但每年宰杀年猪时，父亲总会第一天给我说，我也会早早起床，和哥哥们一起把年猪赶到村里的杀猪匠那里，分享那份喜悦。
父亲是村里人眼里的文化人，找父亲写春联的人一到腊月总是排成队。一到春节家家户户门上贴的总是父亲的春联，这也是父亲在世时最自豪的事。过年时来走亲戚的人，总是对父亲写的春联一一品头论足，父亲也会在这评论声中享受那份收获。
故乡的腊月总是和雪花相伴的。大人们在雪花中忙着操办年夜饭，年少的我们会约上三五好友在雪花中忙着打雪仗、堆雪人，心里总是被喜悦堆满着……
今夜又飘雪花了，儿时的往事涌上心头，那份喜悦却没有了。父亲在三年前那个雪花飘落的日子离我们远去了，母亲也和我们一起住进了城里，在这喧嚣的城市里，小时候故乡进入腊月的那份喜悦我们只能在心中慢慢去体味了。
怀念故乡雪花飘落的日子，怀念故乡的腊月……
（作者系《今日房县》论坛网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