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等有时间了再回家

等有时间了就回家。这句话，蹉跎了多少晚辈的孝心，等白了多少长辈的鬓发。
每每接到家里的电话，父母总是问，啥时间回家？等有时间了就回家。这已成了不假思索不守诺言的客套话。有时间了，真正回了几次家？放飞的是希望，守巢的是自己。为人父母都希望把儿女放飞，宁愿自己独守空巢的寂寞。每逢佳节倍思亲，每到这个时节，回家过年成了多少父母对儿女殷殷地期盼。
老屋远在乡下，父母健康，六女一儿，三层小楼。逢年过节，喜事大事，亲人团聚，大大小小围几桌。父母心里总是乐开了花，忙进忙出，把积攒好久的“稀奇货”和盘托出等我们一起分享。只有在这时，老屋的每个角落才充满欢声笑语，父母才感觉充实和幸福。
再后来，姑娘大了，一个个出嫁，儿子大了，结婚生子双双外出打工，只剩下父母和几岁的侄子守候着老屋。母亲料理一日三餐，和孙子一起上学放学，还侍候鸡鸭鹅。父亲牵着一头牛在田地里欣赏日出日落。偶尔回家，看到双亲忙忙活活，热闹的小院，衣食阔绰，总觉得等有时间了就回家没错。
日落日出，花开花谢。唯有老人弯曲了脊梁、花白了头发。还有那可恶的病魔把我深爱的父亲送到另一个孤独的世界，从此也孤独了我们的老屋。空荡荡的小楼，冷清清的院落，耳旁纵有火车轰鸣，人群穿梭，终掩饰不了老屋的寂寞，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手牵手行单影薄。
父亲生病时的气味曾在老屋留念了一年多，也曾给我们留下了不少追忆的脉络。而今，父亲的气味也没有了。此情此景，我总算明白，等有时间了就回家原来是大错特错。时间让长辈在等待中老去，也让晚辈在自责中苟生。
真的很忙吗？有时也想到要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冷暖报个平安，总是有太多的理由一拖再拖。总以为听到声音就放心了，还没等老人唠叨到樱桃红了，猪仔又长大了，花生快熟了这些话题，就匆匆把电话挂断。岂不知他们还有好多家常话需要慢慢地想慢慢地说。
老屋是儿女们快乐的驿站，休憩、避风的港湾，是老人倾其一生苦苦经营的巢，却又是他们人生的终点站。老屋是幸福的，也是凄凉的。
朋友们，不要再说等有时间了就回家，常回家看看吧！
（作者王琼 系房县史志办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