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吉甫和《诗经》里的税收故事

西关印象街区的“兮甲盘”铜雕

在人气火爆的房县西关印象街区入口，伫立着一个庞然大物——“兮甲盘”铜雕。

熟悉历史的人都知道，“兮甲盘”价值连城，是国宝级文物，它真实记录了2800多年前西周太师尹吉甫作战、征税的情景，对于研究西周的官制、战争、封赏、税赋、奴隶、贸易管理等具有重要意义。

商周时期的税收制度和征纳关系

“兮甲盘”属青铜器，高11.7厘米、直径47厘米，外形酷似饼盘、铁锅，因制作者尹吉甫名兮甲而得名。历史文献记载，尹吉甫出生于公元前852年，是西周宣王的太师，是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的采集者、编纂者，是位“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跃马定乾坤”的人物。

“兮甲盘”内底铸铭文（甲骨文）133字，记述了尹吉甫遵天子之命征伐猃狁（匈奴），获得战功而受赏赐、规范经贸活动、强化税收征管一事。

“兮甲盘”之所以成为国宝，且具有研究价值，其原因有二。一是年代久远，西周距今近3000年；二是文字传承，真实记录西周宣王时期战争、税收、贸易等。掀开“兮甲盘”的盖头，我们不难看出夏商周时期的税收制度，在征纳关系不断调整中演变前进，它维护了国家机器运转和统治阶级利益，也奠定了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过渡的制度基础。

商朝建立初期，商朝的统治者吸取夏朝灭亡的教训，创立了“井田制”：即“公田”和“私田”。“公田”为中间地块，“私田”为周边地块，“公田”收成归王室，“私田”收成归农户。也就是把900亩的田地平均分成九份，每份为100亩。将其中的八份田地（“私田”）平分给8户人家耕种，每人100亩，这100亩当中的产出完全归个人所有，还有100亩田地（“公田”）由8户人家共同耕种，产出完全归国家所有。

一个王朝的税收征纳关系，通常是与其王朝命脉正相关的。商周时期，青铜器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小高峰，这些青铜器的出现极大地提高了生产力，也就是说政府能够收取的赋税种类开始变得繁多，除了传统的农业税以外，还有关市税、军税、山泽税等，这些税种保证了西周经济的发展，但也让西周老百姓的负担变得更加沉重。比如关市税，就是针对商业征收的税种，山泽税，是一种针对打猎征收的税种，军税就是说人们要义务服兵役的一种税种。

从“兮甲盘”中铭文可以看出，西周设立了严格的经济贸易制度和税收惩罚制度，做生意必须到指定地方，不能去分散、偏僻的地方从事贸易活动；强调税收征管必须及时，不得欠缴，如果违犯就会受到惩罚。西周灭亡后，东周列国时代开启，各诸侯国争先恐后地进行了赋税改革，如齐国的管仲赋税改革，承认了土地私有，加快了奴隶社会的瓦解。尤其是秦国商鞅变法，推行“废井田、开阡陌”等一系列改革，让国家逐步富强起来，最后统一六国，建立一个中央集权制国家，实现了中华民族的大融合。

《诗经》里的税收故事

史料记载：“兮甲盘”主人尹吉甫凭借过人学识和聪明才智成为西周宣王中兴时期的朝廷重臣，曾带兵出征猃狁，平定南淮（江淮），但后人记住尹吉甫多是他对诗歌文化、中华文学的贡献。

一部《诗经》，流芳百世。《诗经》收集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前11世纪至前6世纪）的305篇诗歌，反映了周初至周晚期约五百年间的社会面貌。其中49篇涉税诗歌，穿越古今，擦亮记忆，是周代赋税历史的文学叙述和鲜活印记，也为研究古代税收提供了帮助。

其中，涉及田赋的有“有渰萋萋，兴雨祈祈。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小雅·大田》），“中田有庐，疆埸有瓜，是剥是菹，献之皇祖”（《小雅·信南山》），写的是“井田制”；“度其隰原，彻田为粮”（《大雅·公刘》），“王命召伯，彻申伯土田”（《大雅·崧高》），是说田赋的“彻法”。三代田赋，夏代行贡法，商代行助法，至周朝推行税率为什一之彻法，劳动者按十分之一比例缴纳农产谷物税。

《诗经》里还有周代的税负故事。以《豳风·七月》为例，其中“七月鸣鵙，八月载绩，载玄载黄，我朱孔阳，为公子裳”“十月陨萚。一之日于貉，取彼狐狸，为公子裘”，意思是农民需向公家上交丝麻织品和猎物以制衣裘；“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九月肃霜，十月涤场。朋酒斯飨，曰杀羔羊。跻彼公堂，称彼兕觥，万寿无疆”，意思是农民冬日要取冰收藏以待夏日王用，仲春献出羊羔韭菜之类以供王室祭祀之用，缴粮之余还要贡奉果蔬美酒。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透过“兮甲盘”和《诗经》里的税收轶事，我们可以看到中国古代历次税改大多数都是换汤不换药，税收负担过重的问题始终没有得到根本解决。新中国成立后，税收真正地做到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2006年，在中国存在了数千年之久的农业税被废除，个人所得税只需要就起征点上的部分收入缴纳税款。党的税收政策极大程度地保证了人民的利益，缩小了贫富差距，让中国人民真真正正地迈入了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