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下,马栏河畔,房县师范,教师的摇篮。”这是我的母校原房县师范学校校歌的第一段歌词。今年“五一”假期,我与家人返回故乡房县,当我离房县、离母校越来越近时,那熟悉的旋律又一次在我耳畔回响。近乡情更怯,每走近一步,我的心就会跳动得更加剧烈,我真正体会到当年贺敬之老先生回延安时的心情了。
15岁进校,18岁毕业,原房县师范学校伴我度过了人生最美好的花季年华,自毕业离校,我再没回去过。但心中那种渴望、那种思念的情愫却如同埋在土里的草籽,在今年 “五一”期间终于破土而出。回到房县,看到同学们的一张张笑脸,曾经如花的脸庞虽然打上了岁月的印记,但那种热情、真诚的期待一如往昔。我们激动地叫着彼此的名字,拥抱端详,热泪盈眶……
我们驱车向母校奔去,通往母校的这条小路还是如此的熟悉。我的母校,没有漂亮的教学楼和随处可见的名人格言,也没有假山鱼池、绿荫长廊,它朴实、低调、淡定、从容。走进校园,母校的一草一木都勾起了我的回忆。我们当年的教室还完好地保留着,里面空无一人,已闲置多年,我趴在窗口贪婪地注视着教室,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同学们朗朗的读书声,上学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出来:记起早读时如果没有老师,几名男生就跑到教室门口等待下课,只要下课铃一响,他们便像士兵听到冲锋号一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食堂争取第一个打饭;记起班主任老师教我们跳迪斯科时把牛仔裤绷坏了,还有他那夹杂着房县口音的普通话,总是把我们逗乐;记起年轻的语文老师,如果有同学冒犯了师威,她会因激动而涨红脸;历史老师身材瘦小但偏偏姓高,所以同学们都不好意思叫她高老师;因为我爱写点儿文学作品,同学们都叫我“文豪”……
我们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当年给我们留下无数美好记忆的天井院,再也找寻不到它的踪迹了,宿舍房屋早已不在,这里被开辟成了一块菜地,我心里涌起了太多的遗憾。女生宿舍里发生了太多让我难忘的故事,至今仍记忆犹新。记得刚入校时,从没做过家务的我因为不会洗衣服哭鼻子,宿舍的姐妹看到后,不仅帮我洗,还教我洗衣服;当我生病了想家时,姐妹们不仅照顾我,还开导我;为了睡懒觉不被老师查到,出去上操的同学会把门从外面锁上;晚上饿了,姐妹们会翻墙出去买面包;高兴了,一帮女孩子群魔乱舞,一次狂舞时因为跳得太卖力,寝室里一位女生不小心跌坐在一个装满水的盆子里,半天起不来,我们笑得前仰后合。
我们来到当年的大操场,如今这里已经成为一个驾校的练车场。操场边的那棵大石榴树还是以前的样子吗?绿叶葱茏,鲜红的石榴花微笑着迎接它昔日的伙伴。我仿佛看到同学们在这里生龙活虎地奔跑追逐、挥洒汗水;比赛时的呐喊声、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震动着我的耳膜。记得在一次运动会上,我们的老班长自做主张帮我报了一个5000米的长跑项目,虽然我咬牙坚持跑完,但最后却因体力不支险些晕倒时,老班长脸上露出了愧疚的表情。操场的一角原本通向食堂,现在却被封住了。记起我们刚入校时,一群女生每人手里拿着半斤一个的馒头,都觉得不淑女、不好意思。可一个学期下来,许多女生都是一次买两个馒头,一个边走边吃,另一个留着拿到宿舍慢慢消化。
我们搜寻着母校那熟悉的一草一木,往事依稀浮上心头,30年的情感浸润开来,渐渐模糊了我的双眼。我们来到石榴树下,抚摸着它粗糙的树干,绿叶葱茏微微摇曳,鲜红的石榴花饱含深情。
在回房县的这几天里,除了重返母校,同学们还陪我游览了野人谷,到樱桃园体验采摘的乐趣,无拘无束,感觉回到了当年。相聚时短,离别伤情。临别,同学们送我的樱桃、黄酒及花菇木耳装满了一个大纸箱,盛情难却,我只能照单全收。看到老班长早已发福的身体,笨拙地抱着纸箱送我上车,看着同学们不舍的眼神,我强忍着快要决堤的泪水,与大家挥手告别,车子发动的瞬间,在离开了大家的视线后,才终于让眼泪肆意流淌。
别了,母校!别了,亲爱的同学们!别了,故乡。不管我走到哪里,我的心依着你;不管我走到哪里,我的情牵着你!我是你的一片绿叶,我根植于你的土地!正如艾青的诗句所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这情感纯真,不含丝毫的杂质;这情感浓烈,经得起时间的磨砺,如同陈年老酒愈存愈香,醇厚而绵长。
(作者系市艺研所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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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校寻梦
□ 作者 胡文慎


